惊呼被谢虞晚掐断在喉口,她极力逼自己镇静下来,连忙回头去看宋厌瑾和纪渝,不出所料,她只看到了两张形貌栩栩如生的纸糊五官——他们也变成了纸人。
“怎么办?”纪渝惊恐不安地回视谢虞晚,一旁的宋厌瑾倒是没有什么表情,他正眯着眼打量着那些白绫的轨迹,谢虞晚循着他的目光望去,有了意外的发现。
在叁人变成纸人以后,屋内的白绫竟停下了攻击,那一抹抹的绫带恍如找不到目标般开始踌躇,谢虞晚灵光一闪,会不会这些纸钱并不是赵识珩杀局里的手段,而是之前掷折扇相救的那人为他们找到的一条生路?
谢虞晚眼瞳骤亮,心底有了主意,如若她的猜测没有出错,那么这偌房中一定有某处隅角可供他们这叁只轻飘飘的纸人钻出去!
果不其然,谢虞晚在侧窗处找到了一孔小隙,她大喜过望,赶紧放声招呼宋厌瑾和纪渝:
“你们快来!这里可以出去!”
她弯下身,小心地将自己折扁,一点点地从那隙孔里挤出去。
就在叁个人将将全部逃离的当头,浓烟忽自身后笼来火光,炽焰灼灼,热浪浸透横梁,谢虞晚听到了断木的焚梁音。
她却如释重负地舒出一口气,赵识珩在此刻才燃起火,不就正好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想是对的?纸人把戏果然并非赵识珩的诡计,而是出路!
谢虞晚紧锁的眉头才解至一半,垂下的目光遽然注意到这侧窗之下竟卧着一潭黑黝黝的水波,她一怔,随即瞳孔陡然放大。
宋厌瑾和纪渝还在摸索着往外探,忽而听到前方的谢虞晚叹出了恨恨的一记埋怨:“该死!这外面竟是一池潭水!”
侧窗之外怎会接一潭静水?谢虞晚觉得这其中是蹊跷万分,更何况,对于身为纸人的叁人而言,这潭面足够阔阔,而当谢虞晚仔细端详池水时,浑身顿时一颤,她看到了……在这澹澹池水的深处,分明正有青绿的幽火在荡开极微的涟漪!
显然潭底有异,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!
坦白说,谢虞晚宁愿回到喜房冲出去跟鬼新郎大干一架,也不愿意面对这深不可测的未知,毕竟赵识珩是人,跟活生生的人打交道总归是容易一些的。
宋厌瑾望了一眼潭底,惜字如金般地镇定道:“往下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