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眉头紧蹙,恨恨道:“谈条件,别伤人。”
&esp;&esp;事到如今,一无所有的李无涯还有什么条件想和他谈呢。
&esp;&esp;在无数次的推拉对抗后,他终于找到了萧域明的致命弱点。
&esp;&esp;从前他以为自己没有软肋,便觉得全天下的爱侣都一样,仇恨和欺瞒才是最真实的底色。
&esp;&esp;到头来发现,要掐住毒蛇的七寸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。
&esp;&esp;李无涯清醒的时刻其实很有限,正如北疆首领所说,他似乎已经成了条疯狗。
&esp;&esp;这个疯子检索了脑子里所有角落,发现自己如今不仅一无所有而且一无所求。
&esp;&esp;他蓦地笑了,“让我走。”
&esp;&esp;镜十恶狠狠地看着他:“你逃不掉了。”
&esp;&esp;“筹码在我手里,按我说的,让我走。”
&esp;&esp;萧域明死死攥拳:“去哪儿。”
&esp;&esp;“啊……我想想。”李无涯长舒一口气,满是倦色的眼神忽然不易察觉地亮了一瞬,“我要去西郊的云水桥。”
&esp;&esp;今夜格外不同寻常。
&esp;&esp;宫里风波甫一停歇,又闹到了西郊。
&esp;&esp;云水桥的倒影映在湖面里,湖边垂柳轻抚水面。
&esp;&esp;安宁静谧。
&esp;&esp;围观的群众远远地看着,萧域明的人站在桥下,桥上只有李、顾、萧三人。
&esp;&esp;李无涯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湖边的某处,而他手里的顾屿桐正暗地里寻找着脱身的机会。
&esp;&esp;“你心里一定很得意吧,最后能靠着这张和他一样的脸鸠占鹊巢。”他蓦地开口,“可从我见你的第一面时起,你就暴露了——那晚你从行宫回来上了我的轿子,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。”
&esp;&esp;“我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,不过现在问也没有任何意义了。”李无涯的声音没有起伏,他看着眼前的场景,觉得似梦似幻,“他死了,我怎么能看着你好好地活在世上呢?”
&esp;&esp;这一刻,李无涯觉得浑身脱力。
&esp;&esp;他紧扼着顾屿桐的脖子,目光一狠,准备往桥下跳。
&esp;&esp;顾屿桐一路都被他掐着脖子,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他力量的变化。此时时机正好,他一个下蹲,躬身、肘击,正好捶在李无涯中了箭的心口处。
&esp;&esp;萧域明:“放箭——”
&esp;&esp;说着,他一个箭步冲上去,将顾屿桐重新揽回怀中。
&esp;&esp;“没事吧?”
&esp;&esp;“别担心,没事。”
&esp;&esp;无数只密密匝匝的毒箭奔着李无涯去了,而他也再没有力气反抗,结结实实地扛下了这么多羽箭。
&esp;&esp;他撑着桥梁的石栏呕出一口血,下意识看向湖边的某处。
&esp;&esp;那里站着很多看热闹的百姓,人群中有一个岁数不大的小男孩挣脱母亲的手,欢快地跑向湖边想要玩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