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慎王殿下大?晚上的吓死个人!
她瞬间清醒过来,心有?余悸地看?着悬在自己视线上方苍白如鬼的一张脸,诡异无比却又艳丽无双,更让她惊惧的是这人居然在给她的额头上药!
冰凉的药, 还有男人温热的手指,一冷一热在?她的额头上反复交错着,仿佛是?冰与火的融合与反差。药香在?寒沁的空气中漫延, 混合着男人独有的气息, 清清冷冷的在她呼吸中来回穿梭着,最是?提神又醒脑。
她现在是彻底清醒了。
萧隽也上好了药,声线幽沉。“用我给的药就行,旁的药不?需要。多则一个月,少则半个月就?能痊愈。”
姜觅“哦”了一声。
所以?这男人大半夜的来给她上药, 是?为了提醒她不?要用别?人的药。她不?是?没收柳仕原的药嘛,为何还要特意嘱咐一番?
难道是?吃醋?
她怎么左看右看,也很难从眼前这张不?太像真人的脸上看出七情六欲的痕迹。暗道会不?会是?自己?想多了?
纠结无果?,她索性问起别?的事。
当听到她问是?谁动了手脚致使马发疯时, 萧隽深深看了她一眼。只这一眼她就?明白了,除了龙椅上坐着那位还能有谁。
还真是?容不?下啊, 哪怕是?装傻充楞都逃不?掉。
“他既然要害你, 自有千万种不?为人知的法子,为何挑选这种一不?小心就?会被人捉住把柄的方式?”
萧隽扯了一下嘴角,似是?讥笑。“他并非是?要我的命, 而是?以?我为饵。”
可能是?他难得有表情的缘故,哪怕是?转瞬即逝的一抹讥笑都显得难能可贵, 竟然让姜觅惊艳了一把。
姜觅惊艳过后,开始琢磨起他话里的意思, 很快就?明白其?中的深意。
顾霖在?云城归案后押解回京的事传了这么久, 期间一直没有另外的消息传出来, 显然是?没有任何的变故,换而言之是?没有被劫。
按照从云州进京的路程时间来算, 人应该已快押至京中。若是?顾家还有人在?,最后营救顾霖的希望只能是?在?郦京附近。
所以?如果?那些?人真有劫囚车的打?算,此时也应该已汇集在?京中。龙椅上的那位故意以?萧隽为饵,目的是?想钓出那些?人。
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!
“你是?一早就?猜出了他的用意?”
萧隽点头。
今日他应召入宫,朝臣们?都知道为了陪他这个侄子,他那好皇叔不?仅早早散了朝,还亲自拟了菜单交给御厨房。所有人都说他圣宠无二,连太子殿下都要避他的锋芒。没有人知道对方所谓的陪他,不?过是?把他晾在?那里。更没有人知道那些?御厨们?精心准备的御膳中,有好几样相克的食材。
这么多年来,隔三岔五便有太医给他诊脉。落在?世人眼中是?他那好皇叔对他无微不?至的关怀,又有谁知道这样的关怀不?过是?以?防他突然病好。
皇子们?出行有时从简,而他每回出门声势浩大,所乘坐的马车皆是?亲王规制,从不?曾有过轻装简行,这样的待遇在?旁人看来比皆是?恩宠。
甚至他的马车也有特殊恩准,并不?会同其?他的官员一样停在?宫门外,而是?直接牵进宫西所的马厩里,那里有专门侍候宫中马匹的太监。为表对他的格外恩宠,他的马一应吃喝也会受到最好的侍候,等?同于拉龙辇凤驾的那些?马匹。
同往常一样,他陪着他那好皇叔演了一出叔侄融洽的好戏。
但出宫之后,他一眼就?看出其?中一匹马的不?对劲。
姜觅不?解。
“那你为什么不?躲?”
“他应该不?想要我的命,不?过应该很乐意看到我伤了残了。”
他是?呆傻示人,明面上自然不?能有所动作?,但他立即就?暗中传了消息下去,所以?马车发疯之时无人出现。
“可真毒啊。”姜觅愤愤道。
傻了已经够可怜了,如果?还成了残疾,那就?真成了一个吃喝拉撒都不?能自理的废人。这样的人活着比死?了更不?如,却能成为有些?人标榜自己?仁义的好借口。
两人同时沉默下来,空气渐渐冷凝。
良久,姜觅又是?一声愤愤。
“小人得志而已,不?足为惧!”
她此时已经拥被坐起,发如云肌似雪,无一丝雕饰与累赘,最是?自在?放松的模样。清澈的眼眸中因为气愤而蒙生出雾气,其?中隐有光亮若有似无,仿佛江心红花胜似火。
这花火不?仅映入萧隽的眼,也照进他的心。
他真的好喜欢!
喜欢此时的感觉,喜欢眼前的姑娘。这样的喜欢让他生了贪念,也让那复仇的坚决更加恣意纵横。他想掬住眼前的星火,却又恐自己?太过鲁莽将其?惊散。那伸出去想触及眼前美?好的手变了方向,转而掖了掖深绿绣花的锦被。
“王爷,那个纪先生,需要我暗中照顾吗?”姜觅问他。
他摇头。
“不?必。”
“哦。”
姜觅心想着,既然不?需要她暗中做些?什么,那她也就?乐得轻松自在?。
“姜觅。”
“啊?”她猛不?丁听到萧隽直呼自己?的名字,心下有些?错愕。错愕的同时,又升出几分古怪的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