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ot;你心迹无谓,本候唯观其行。&ot;拜扈侯猛然撑身,纱帷晃动,露出青白面容,&ot;勿需赘言,有何要事禀报?&ot;
&ot;下官斗胆请教。&ot;宋付意近前半步,将怀中书信置于酸枝几上,毫无声响,&ot;侯爷何故造访甄府?此时与章慈太后交恶,实非明智之举。廷杖五十,常人早已毙命,幸得侯爷自幼习武,免于一难,若再有下次,恐是难料后果。&ot;
&ot;本侯岂会不知。&ot;拜扈侯猛掀纱帷,目中寒光似毒蛇吐信,&ot;正是要闹得朝野皆知,令那毒妇颜面扫地。&ot;
他语未竟,忽剧烈呛咳,指缝渗出血丝。
宋付意默立片刻,确认他尚未察觉兰泽是女子之身,方从袖中取出锦匣:&ot;侯爷珍重,这些野参、西域红花,虽不足道,但请侯爷收下。&ot;
&ot;交由下人便是。&ot;拜扈侯颇为不耐。毕竟侯府富贵,岂会在意六品小官所赠之物?
暮色四合之际,宋付意不敢多做停留,便跟拜扈侯辞别,折往城西珠玉肆。他佯作挑选簪珥,已将街角形影尽收眼底,再辗转残雪未消的窄巷,待至南郊荒径时,貂裘下摆早已沾满泥水。
宝观殿焚烧殆尽,章慈太后仍在查访,宋付意不得不如此谨慎。
翌日文华殿当值,他较常例早至半个时辰。炭盆初燃,暖意未盈,忽见甄丹心踏霜而来,官袍翻动间,似是邀月宫特有的香气溢出,清冽馥郁,经久不散。
宋付意凝睇纸上字痕,心渐洇散。
因执笔的手略微停滞,墨迹在宣纸上晕开。
&ot;修证来得早。&ot;他搁下狼毫,笑若春风拂雪,&ot;陛下又召你入邀月宫了?&ot;
实则他心中不虞。自画卷失窃后,兰泽仅廷杖甄丹心叁十,更屡次宣召入宫,显是有意保全,使其免遭太后舍弃。此般情形,与宋付意谋划大相径庭,每思及此,不免暗自冷笑。
甄丹心虽对宋付意心存疑虑,然秉性刚直,以为无据不可妄断:&ot;陛下欲观雪梅图,故召我前往。&ot;
宋付意叹道:&ot;修证深沐圣眷,若在下亦工丹青,或可常侍御前。&ot;
&ot;长随自有经纶,此等小技何足挂齿。&ot;
宋付意闻言,眸底讥诮之色忽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