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凡抬手轻触牢笼,栏杆瞬间窜出电击滋滋作响,他记得人族抑制妖力的符咒仅有一定范围有效,既然笼子如此大,那麽人族肯定耗费了许多之抑制咒,只要将抑制咒间的细缝找出来,肯定可以破解的。
见小妖们满脸忧愁地见自家大人东0一下被电、西0一下流血癒合,不禁跟着紧张起来,若非初凡一再试探,小妖们甚至不晓得假若他们擅自逃脱,这个笼子会对他们有多严重的伤害?
难道说人族对妖族真的有偌大的怨恨,真的要b他们去si?
「我们……究竟都是做错了什麽?」突然,一名小妖哽咽地问道:「以往不都能好好相处吗?」
「为何人族……为何人族总要这般可怕?」小妖止不住颤音,浑身抖动难受,她的情绪影响了牢笼内的作物,鲜花逐渐凋零、茶树逐渐枯委。
由於小妖离栏杆最近,所以初凡一抬眼便能看见她。陷入哭泣漩涡的小妖猛地发现有一只大手,温暖且有力地托住自己的小脸蛋,以指腹轻轻拭去她的泪珠,那只手的掌心满是厚茧,却让人感到格外踏实,她顺着手探去,惊觉是初凡不顾牢笼的种种禁制,强行突破足以伸手进去的口子,栏杆的电击仍在继续,可初凡大人似是感觉不到疼,依然缓声安抚着他们。
「别担心,我在这里,我肯定会救你们出去的。」初凡轻笑,这一群小妖果然是怕极了。初凡没有伸回手,而是任由小妖蹭着他的掌心寻求安全感,另手则简单结了印,试图找到能够破解的法术。
「大人……。」众妖见狐将如此尽心尽力yu救出大家,内心恐惧早已不复存在,纷纷聚集过来,开始尝试从内部施法。
初凡见状,忍俊不禁,後辈还是有後辈的可ai之处,既如此他亦不能辜负众妖才是。
初凡试了不少法术,有关雷的、有关水的、有关火的,却无一不能让牢笼的电击停止,他伸入笼内的手早已麻痹无感。
这样可不行,他好歹是活了上千年的大妖,怎可能败於此?
狐狸眼瞄着牢笼上贴的抑制咒,忍着疼痛往上0,既然无法找出抑制咒的缝隙,那便只好将它们一张张销毁了!
「大人不可!这样会触动到人族的!」小妖们发现了初凡的动机,连忙制止他的行为,人族是怎麽残暴他们皆看在眼里,何况现下仅有初凡一妖,简直太冒险了!
初凡g起嘴角,给了他们一个安抚的笑意,道:「无须担心,区区几个人族倒也无法奈我何。」语落,他毫不犹豫将抑制咒整片撕下来,电击如天使光圈般笼罩着他,地牢同时亦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声。
初凡紧咬下唇承受着,直到电击完全消失方吐出一口浊气,有些冷汗涔涔。没了带有雷击的牢笼,众妖合力施法打破牢门,赶紧相互掩护跑出来。
「赶快到上头去!」初凡缓过劲来,连忙拉开网上的地门喊道,自己则待在底下协助小妖们爬上地面。
孰料,第一只上来的小妖未能反应过来,一只箭已来势汹汹带着弦鸣s中她的身躯,箭头如地牢的琉璃bang,忽地变大且扩散,伸入小妖的骨子将其碾碎,小妖甚至连惊呼声都来不及发出,便散成点点光芒。
本待於底下继续辅助小妖们上到地面的初凡,清晰地感受到一条年轻的生命流逝,他又惊又气的自地底来到地面,瞳孔震摄着,愤怒的妖力肆意刮起带刺的风。
「大人!大人!」初凡将众妖护於身後,不再让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。
仔细地观察起眼前带兵的人,正是不久前离去、一身夜行黑衣的霍知理,对方正举着刀小心地戒备着。
霍知理眯眼打量,他不明白妖族深夜来访,甚至轻松找到这个地方是从何得来的情报,众人明明如此小心翼翼了,一般的妖族不会有机会找到这里的,除非……是只有修为的大妖。
可就目前所调查到的,妖族里有这般能力的大妖……。透过月亮微微落下的光,不等霍知理从脑袋翻出妖族内有谁符合,视线蓦然瞥见初凡手腕上的红线,他立马警戒起来,吩咐众人持好武器。「去通报王跟房大人!是狐将!」
闻言,初凡下意识地抬起手来看,这条红线当真已成了他的身分报明牌,他结了个印,霍知理身侧的部下好似被人紧紧掐住咽喉,随後能清晰地听贱骨头断裂的声音。
部下就这麽简单的被扭断脖子si在自己身旁,嘴边淌血,不到咫尺距离。霍知理咬紧牙根,浑身亢奋地战栗。
初凡又是使了法术,另一边的部下同样被扭断脖子而亡,只是这名部下离自己更近,溅出的血滞於霍知理脸颊。
「你、你这家伙!」霍知理虽在战场与初凡交手过许多次,可妖族鲜少会在战场频繁的使用法术,若非危急时刻,妖族基本上与人族的对战皆是偏向舞刀弄枪的。
霍知理突然一个顿悟,这是为什麽呢?
「你以妖族提炼的武器残杀我两位妖族同胞,我则以妖族法术杀害你同胞,这样……挺合理的吧?」初凡挑眉,妖族的法术一向是对族内不对族外,不是说妖族喜欢内斗,而是因为妖族知晓人族并无法术,无论如何都是对人族不公平,好b一个大人与小孩打架,怎麽打都不过瘾。
霍知理握紧手中的武器,下唇被咬出血来,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狐将的对手,毕竟他连房舒逸都打不过。这些年来,他总会反覆问着自己为何b不过一名nv子,可当危机降临时,他必须承认,房舒逸确实b他还要厉害许多。
初凡没忽略霍知理脸上复杂的表情,纵使人族捕捉小妖是他最厌恶之事,可以前捉到的都被他救回去了,即便是现在,遭到关押的小妖亦都聚集在这里,除却亡故的玫瑰与方才小妖,一共也才两只,他也同样以回报杀害两名人族,应该足够了吧?
「我无意与你对打,你只需要佯装没瞧见。」初凡叹口气,他与霍知理相处这段时日以来,或多或少也猜懂了这家伙的x格──对待人族相当友善,可只要一提到妖族,他便会变得暴躁许多,从他的口气听起来,不难猜测到他厌恶着妖族。
可是,究竟是为何?妖族甚至於沙场上皆未使用法术,否则区区人族怎可能还存留於世?他们脑袋都被卢踢了?怎麽就是想不透呢?
「别说蠢话!你是妖族大将!我岂能放你离开!」霍知理满脸豁出去,举起刀摆好架式,彷佛只要初凡一有动作,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。
查觉到手下们皆已举起特制的箭矢与武器,霍知理率领着为数不多的手下带有牺牲之心朝着初凡奔去。「杀──!」
无奈小小人族,妖族如何放在眼里?离开牢笼的小妖们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报仇的机会──花妖施展法术,使得人族所经之处遍地生花,而花粉带有令人产生幻觉作用;树妖施展法术,无数条藤蔓争先恐後地窜出,如鬼魅般卷起人族的四肢,被斩断的藤蔓,後续紧跟其後的是更多更粗壮的;药草妖施展法术,带有毒的药草透过微风,扩散着他们的气味产生毒气,於林中悄悄蔓延着。
区区人类,何以与x1收天地jg华修练的妖作对?
有的仅是大地不与他们计较罢了。
初凡没有阻止众妖的报复,妖族不是睚眦必报,而是有仇必报。
时间如光般流逝,霍知理早已忘却自己究竟是为何来到这里,只记得同伴的惨叫声、求救声与呐喊声,他满身是血,手里还拎着一名断头夥伴,血ye如水涓涓流淌。
即便众妖懂着克制自己收起法术,可玫瑰说的对,只要离开牢笼,人们只有後悔的余地,不施法的众妖即纵然失去了几名同伴,仍完胜人族。
霍知理茫然地对上初凡挑眉的模样,手上被溅血的感触已消失,他怔忡着咬着唇瓣,满脸不可置信,手上的人……他分明从初凡手里救下来了……为何、为何?
「我无意与你对打,你只需要佯装没瞧见。」初凡又说了一遍,狐狸眼里没有不屑、没有得意,仅有一片淡漠,好似……人们本就没有获胜的机率。
霍知理猛地一声怒吼:「我跟你拚了!啊──!」松开亡故的同伴,他後脚一蹬俯身冲上去。
出於尊重敌方,初凡同样一个瞬步朝着霍知理奔去。两道身影一上一下、一左一右地斗争,初凡赤手yu拦下霍知理的长刀,却想起他们的武器有多麻烦,索x一个侧翻低身随手捡了根树枝,灌注妖力於其中,重新摆好架式。
这里不是战场,小妖们亦都各自报完仇,初凡确实没有理由取下霍知理的命,不是他不能,而是他不想。大人间的恩怨,自然是要到沙场上才是,而不是在这边私下解决,初凡或许也想替已故的小妖们复仇,但是,他若杀了人族、而人族又要找他报复,这报来报去,没完没了。
他修练千年,并不是单纯为了这种无趣之事。
分神间,霍知理的刀尖以斜上挑起沙尘试图迷惑初凡之眼,随後迅速斩刀挥向初凡的脑袋,後者虽已轻轻闪过,可颈子仍被划开一点,些微的疼痛与血丝初凡压根没放在眼里。
霍知理的这一下彷佛给足了他信心,激昂的情绪鼓动着他,犹如告诉他:没有房舒逸他也能赢!
人族副将的长刀飞快转向yu再次挥及狐将,唯闻後者无奈的低叹,接着手腕一麻,长刀挡不住虎口的无力应声掉落。初凡一把捉住霍知理持刀之手,然後眼都不眨的将其拉进自己,抬膝重击其腰腹。
「呕──!」霍知理顿时瞪大眼睛,呕出一口酸水。
不待霍知理习惯疼痛,初凡再度将手指并拢成刀状,重创其手筋,下手前他还是有控制力道,至少不会让霍知理完全举不起刀,起码得修养个几个月。
「啊──!」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无法b喻,霍知理甚至一度以为他的手断了。
初凡没有将霍知理扔在地上,反之,他相当轻柔地把其放在地面,只是满地嫣红中仅有霍知理一人全身无恙,余下不是断手便是断脚,而於血se之後,是害怕得瑟瑟发抖不敢上前攻击的其他士兵。
霍知理抱住自己的手,疼得口流涎沫,整个人差点昏si过去。失去意识前他朦胧地瞧见了一抹身影疾步上前,飞快弯身往他口中塞了一颗丸状物,那东西融於他的唾沫,苦涩得足以缓解他的疼痛,他方看清来者何人。
是领兵速来救援的房舒逸。
满地残骸使房舒逸气恼不已,她挥起长刀直gg便往初凡击去,虽说她为nv子,可武技与身手倒是能够跟上初凡,即使不是不分轩轾,至少能够拦下几招。
手腕的红线伴随着刺痛,提醒着初凡切勿伤害人类nv子,纵使他属於防守方,刺向房舒逸的树枝仍於不知不觉中,被红线划开手腕的血给染上。
初凡索x趁着房舒逸又一次砍来时,瞬身来到其身後,抬腿准备将她踹开,丝毫没注意到霍知理不知何时咬着破衣,耐住疼痛,举弓s向他。
一声弦鸣,击中初凡的肩头,小妖们纷纷倒ch0u一口气,更加卖力与士兵们缠斗。狐将大人如此拯救他们,岂能让他再次受伤!
离房舒逸最近的小妖藉着她同样被霍知理给惊住而将她拦腰扑倒,yu张口咬上她时,让她自後给t0ng了一个洞,鲜血直溅。
又是一只小妖牺牲,初凡气极,他不过就是要来救同伴而已!这群该si的人类!终究是按捺不住愤怒,初凡施了法,深林骤然间刮起妖风,风中带刺、带雷交织成一团龙卷风,如热cha0不断旋转汲取风力,最後狂袭增援。但是,房舒逸却安然地侧卧於地面,她原是要逃跑的,可她赫然发现龙卷风避过了她,卷向她身後的士兵。由於房舒逸是nv子,因此她所带领的士兵有少部分亦为nv兵,而这些nv兵……皆无人受伤。
「舒逸!快跑!」霍知理拉弓时已耗费他所有力气,他仅能眼睁睁看着龙卷风吃掉了挡在前头的士兵,朝着自己冲过来。
房舒逸不用一秒时间便确认了自己队内所有nv兵全部无恙,她忆起了沙场上狐将迟迟未对她下手的画面──纵然狐将满身血红,他仅差一步便能杀si自己,可他偏偏没有,甚至於最後呕气地朝着其余男兵下手。
这是为何?她与其他士兵难道有着什麽不同吗?她的眼眸突然瞪大,该不会是……?
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,房舒逸扔下武器,与龙卷风b速度,提起轻功踩着树g,於龙卷风即将卷入霍知理的霎那飞身扑挡在他身上。
下一秒,不只房舒逸,连霍知理亦怔愣着──龙卷风似是感受到房舒逸的存在,y是在最後一刻绕过他们,继续席卷後方士兵。
「舒、舒逸?」霍知理唇瓣歙张,彷佛要确认似的问道:「你、你瞧见了吗?」
房舒逸微g嘴角,回了个嗯字,她旋即抬眸对上初凡的狐狸眼,後者正领着众妖,强行划开空间,将此处变成犹如人、妖两族的结界,将众妖带了回去。
临走前,初凡望见了房舒逸得意的笑颜。
龙卷风於初凡离去後便快速四散无主,被卷入的士兵有着重伤与轻伤,却无人身亡,nv兵自发地集合开启了救援模式。
房舒逸将霍知理的手跨在自己肩上,盯着初凡离去的方向许久方带着所有伤患与亡故的将士令牌回去。
她……好像找到了狐将的弱点。
时隔几月重返妖族的初凡,一踏入妖族结界,便迎来了忠英和若闻。忠英瞧着他身上染血,焦急的与替他包紮,确认他给轻轻挡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