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一直都是这样啊,只不过你把我看得太轻了而已。”
她垂下眸子,没有反驳,只是又把头扭向一边:“那么,告诉你,我就能活吗?”
我没忍住,白了她一眼:“怎么不能活,我又不像你,也不是活阎罗,你是有刑期的,不是死刑,在监狱还能死了?”
她只是低头,半响才回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:“还不如死刑。”
“嗯?”
我刚发出疑惑的声音,她就猛地抬头,手紧抓住栏杆凑近了我,头发直直垂下,电话贴在嘴边让她的声音直冲耳膜,两眼迸发出强烈的急躁:“那你总得承诺我,我不会遭受什么区别对待!”
“……”
我先低头看了一眼表,时间已经差不多了,再不走警官就要赶人了,所以我只是点头,不管她到底犯什么毛病,先答应了再说。
“当然,我会保证你……呃,不受区别对待。”
我蹙了蹙眉,眉间的不耐烦几乎要溢了出来,和杨曦多说一句话都让我感觉窒息,难受的很。
“现在,可以说了吗?”
她将身子往后撤,表情又变回了那副温和的,具有迷惑性的笑容:“小然好心急啊,还记得我在哪里和你……噗,别这副表情看我,我说正经的,那个公寓,我只告诉你……床下面第二块砖,掀开它。”
我讶异的抬眼:“房东不举报你乱搞?再说下面不是住户吗?”
“……”
杨曦刚刚挂着的笑立刻就落了下去,她盯着我,让我浑身不自在。
“傻子。”
她叹了口气,警察这时候也走过来,我知道时间到了,于是站起身松了松筋骨,至于她骂的那一句傻子我也不想去介意,和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计较什么,只是手拽着电话线,点点头:“好吧,我明白了,我会派人去看的。”
“你不自己去看?”
警官已经来拦我了,我没说更多,做了个手势,然后急匆匆的挂了电话。
路上,我犹豫是要自己亲自去,还是派个人过去看看。
算了,还是亲自去吧,万一有什么不能看的我不能解释,还得拉一个人下水。
我马不停蹄的叫车去了公寓,真相就近在咫尺,我怎么能不急呢?
可当我真正踏进那个公寓的时候,我才觉得一种熟悉的,喘不过来气儿的闷感顶在我的胸腔。
当初的事情即便已经过了那么久,我还是没有办法释怀,无论是滚烫的热度,还是刺骨的冰冷,都已经在我身体上留下了痕迹,哪怕我不想去回忆,那种幻痛,刺得我整个人就站在门口发抖,摇摇欲坠,也许我可以刻意遗忘,可那种精神上的痛苦似乎在我身上生了疮,不必刻意触碰就烫的让我的太阳穴突突的跳,各种各样的阴暗想法就挤在我的神经中,它们嘶吼着尖叫着,让我耳膜嗡鸣,痛得难以忍受,恨不得扭头就跑再不回来。
我又拽紧了身上的衣服,咬了咬牙。
深呼吸。
一步。
两步。
回到这个该死的地方去。
找我要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