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将那银行卡收了起来,又回到自己的房间翻找了一番,抱起谢姝的骨灰坛后,确认没有遗漏其他东西之后便走出房间。
“把衣服换一下吧。”我示意江一娴,她的衣服上还有斑驳血迹。
她心领神会回去了房间,出来时已经换上了深色的衣服。
“走吧。”我上前轻握住她的手。
“小秋”江一娴顿住,轻声唤我。
“怎么了?”我回头询问。
“我”江一娴有些欲言又止。
“害怕么?”我轻声道。
江一娴点了点头。
“有我在,我们会没事的。”我上前亲吻了江一娴的额头。
退开后我拉住她的手:“现在还有后悔的余地,一旦上车开弓没有回头箭。”
江一娴抬头对上我的眼神,她的眼眶红肿,尽显疲态,似乎是花光了全身的力气,才说出那几个字:
“我们走吧。”
江一娴替我抱着骨灰坛,我将行李箱搬了下去。
楼下除了经理没有别人,我便立刻将装着陈纪尸体的行李箱搬进后备箱。
跟江一娴上车之前我还特意往四周观察了一下,确定没人发现后我便立刻叫经理启动车辆。
“这手机你收好吧。”经理从前面递来一个老款手机,“号码是虚拟的,条子查不到,跟我联系就用这一部手机。”
“谢谢经理。”我现在拿出自己的手机,直接转给经理二十万。
“不是说叫你到时候再给么?”经理一边开车一边说道。
“我怕手机会被查到,先把钱转给你,到时候我就直接把手机销毁了。”我解释道,“我相信你。”
“呵呵你倒是想得周全。”经理轻笑,“取钱的时候你自己也要注意,找个人少的地方,或者直接去那种地下赌场换钱。”
“这我知道。”我点点头应下。
经理不再跟我说话,专心开车。
江一娴一直在担心,时不时还会落泪,我则是在一边轻声哄着。
直到深夜,江一娴应该是太过疲乏,安静的环境也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,靠着我的肩膀睡了过去。
我一刻也不敢放松,心中不断地盘算之后该怎么办。
直到半夜三点钟,到了第一个接应的地方。
这地方像是一个村庄,破破烂烂的道路,窗外全部都是农田。
前面停着一台车,车前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。经理熄火后便下了车,两人在车外交谈,时不时地往车内看。
接应的人是个短发女人,她徐徐走来,敲了敲车窗。
江一娴醒过来,对上那人的眼神瑟缩了一下。
我也注意到女人那条几乎盘附着半张脸的长疤。
我降下车窗,那女人开口道:“跟我走。”
我跟江一娴背好了包,检查了身上重要的东西便直接下了车。
外面下着蒙蒙细雨,远处的群山连绵,漆黑一片。
经理帮我将行李箱搬进了短发女人的车,临行时手伸过车窗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自己一个人就机灵些。”
我点了点头,车子启动,慢慢地朝着山里开去。
一路上的雾越来越浓厚,雨也越下越大。
“把你手机给我。”我扭头跟江一娴说道。
“怎么了?”江一娴将手机给了我。
“现在就要把手机扔掉了。”我轻声道。
我直接解锁江一娴的手机:“你先跟学校还有这段时间会联系的人编个理由请几天假,发完消息再把手机给我,宋叔就不用发了,今天刚联系过,他应该会端午之后才联系我们。”
江一娴点点头,颤抖着手开始按我说的做。
我也打开自己的手机,在驿站的工作群请假,称家里出了急事要回老家一趟。
完事之后我先是将我和江一娴的手机卡掰断,直接扔在了路边的草堆里,过桥的时候便直接将两部手机全部扔进河里。
一路上再没看见过其他的车。
路程也格外颠簸,我望向窗外,林子里树影斑驳,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。
这让我格外不安。
“请问你怎么称呼?”我将身子往前凑了凑,轻声问道。
“一般他们都叫我七姐。”短发女人透过后视镜看我。
“这条路是往哪边开的?”一路上我并没怎么记方向,加上经理她们走的路都很偏,没什么标识。
“现在是往g省的少数民族自治区那边开,这条路很少有人知道,不过是条近路。”七姐回复道,“不过这条小路很难走,加上现在下雨,到那边或许也要中午了。”
“好。”我应声后便继续靠在后座。
闭眼休息了没一会,我便感受到车子停了下来。
我将双眼睁开一条缝,车窗外正好传来闷闷的雷声,随后漆黑的夜里划过一道灰白色的闪电。
我赫然看清了窗外的景象。
紧接着是一道惊雷重重地落在我的心脏上。
我的呼吸猛地一滞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