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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(2 / 2)

这件事的一星期后,陆泊就谈恋爱了。

一个月后,陆泊就打架了。

程锦:“男的叫赵华,认识吗?”

干嘛问她认不认识?

冬旭:“班里同学。”

赵华是班里第一,因为她被她妈说了成绩,最近几个月一下课就找他解题请教,为此还推了陆泊好几次的邀约,有时听讲太认真了,他过来找她说话,她还忘了理他。

程锦:“听说是欠他的钱没还。”

“这样啊。”

欠钱也不用打进医院吧。冬旭只觉得陆泊力气挺大的。

然而班里都称陆泊是“校霸”,并不指他有一身霸气的体格,也不指打架很厉害,而是表面亲和可爱,却有不轻易流露的、渗人的威慑力。

其实,他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深,还要残忍,还要黑暗。

初三的学业加速繁忙,程锦还忙着参加各种竞赛。

她找他出去玩,他总说没空。

初三上学期中考完,日子走向了冬季,程锦父母回国安定工作,房子也装修完毕,程锦要搬去市中心住了。

那辆搬家车,车声轰轰,吵人得很。

灰色的天,飘落着小雨,但光线还是偷偷进来了,雨雾没有尽头,四周变得模糊不清,偶尔有光晃动。

程锦握着一把透明伞,握伞的手骨感强烈,肤质白净。

天慢慢灰暗下来,雨在他身后下着。司机关掉引擎声,准备抽支烟再走,廉价的打火机声音“啪”一声清脆,火光温婉,再“啪”一声,消失雨中,天地里只剩淅淅沥沥的雨声了。

他的眉眼朦胧,无声地看着她。

她眼眶湿湿的。

告别时,他送了她一本书,书里夹着一张书签,上面的字迹清秀——

“每个冬天的句点都是春暖花开。”

从那时起,她眼里的他们开始不一样了。

11月有天,她去程锦班上找他。

他靠窗坐着,窗外蓝天清明,桌上一堆整齐的书,微风吹来,白窗帘摇动。

她在对面的窗看着,呆呆的。

什么时候起,程锦变得这么动人了?

每次来找他,他总是在座位上做题,袖口永远洁白。

薄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,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。光是一个画师,美化他原就优越的外轮廓。他鼻尖泛光,白净如零下寒冬,是画里才有的精致感,从里到外,那种初雪的味道。

或许因为学识的严肃感,在他身上,看不到情感,只有一片空灵的、清冷的圣洁。

她心脏悬颤,似乎感觉时间到了尽头,凝滞不走。

这样的程锦,久久地停在了她的梦里。

她在对程锦想什么呢?冬旭懊恼。

也不该打扰他清净学习,慢慢地,冬旭就很少去找他了。

陆泊也很少去见了。

他总有一群别的朋友围着,身边也总有一个贴他贴得紧紧的女孩,聊的都是酒吧、机车、乐子。

他是班里的重心,体育课上总看到他和一堆人围在一起,别班的、低年级的。走出校外了,就有别校的朋友搂他肩膀。

她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人不认识——人脉广得吓人。

张扬、蓬勃、驾驭不住。

他是关在香水瓶中还要挥发的香水。

走廊上,大约有三四米距离,她看着他,感觉陆泊越来越陌生。

学校不是不让烫头发?

校服上画着暗黑的图案,似乎是骷髅头。他低头间,后脖露出一点青色纹身,还有不易察觉的耳洞。

他的脸型开始长熟了,肉感减少,乖巧中有了冷峻的棱角感,似乎越长大,他的外貌就越惊艳了,这种俊俏不懂节制。

他依旧被一群人围着。

新女朋友正搂着他的腰,他已不再害羞。

冬旭突然升起一种天差地别的滋味。

班里一有活动,陆泊总是受欢迎地第一个被叫名字。就连渐渐沉默寡言的程锦,也存在感强烈。

而她更多时候是透明,又反应迟钝,很少表达自己,甚至有时会被人忘记集体活动。

站他们中间,好像鸡立鹤群。

虽然他们就在附近,甚至可以擦肩,然而她却感觉到有一道隔膜疏远着。

无形的,慢慢变成只是知道彼此有个存在。

他和他的朋友们玩得很好,笑得很开心,她要是去打招呼,会很突兀吧。

那就不打了。

擦肩而过时,她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烟草味。

果然,他已经开始抽烟了。

陆泊看着她。

看她离去的背影。

他把笑慢慢收起,眼睫向下,阴郁地耷着。

放学后陆泊又去酒吧了,邀她,但冬旭不想去。

一个人走在回家的马路上,晚霞微冷。

她看城市正在改造,马路上围着一排写着“建造城市新印象”的围栏,旧的部分被毁灭,陌生的环境在重建,她才发现,不只自己,城市也在长大翻新。

长大了,什么都要分得越来越具体,人不是人,是男,是女,是老少善恶美丑。所以以前她总想得很天真、很经不起考验,比如男女间也有纯友情。

比如:友谊长存。

夜深人静的暮色要落下来了,她迈着沉闷的脚步。

冬旭望向身边,安静无人,只有她自己地上一个影子。她恍惚着,好像两侧随时会出现两个声音。

晚霞消失了,随之而去的是她的初中生活。

三三:高中生活开启,刺激的嫉妒、争夺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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